2024年01月23日发布 | 372阅读

慢性炎性脱髓鞘性多发性神经根神经病的研究进展(2023)

马翠莉
王玉忠
出处: 中华神经科杂志 2023 年2 月第 56 卷第 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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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3760/cma.j.cn113694-20220613-00478

慢性炎性脱髓鞘性多发性神经根神经病(chronic inflammatory demyelinating polyradiculoneuropathy,CIDP)是一种临床上相对少见的、自身免疫介导的慢性周围神经病,典型的CIDP表现为持续性进展超过8周的对称性四肢无力和感觉障碍,少数患者可表现为急性起病的形式或症状不对称的变异型。多数患者在应用免疫治疗如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intravenous immunoglobulin,IVIG)、血浆置换、类固醇激素等后可获得临床缓解。然而,相当部分的患者在初期的免疫治疗后需要长期的激素或其他免疫抑制剂维持治疗,少数患者在积极的免疫维持治疗后仍反复发作而遗留严重的残疾或因长期应用免疫抑制剂引发并发症而预后较差。CIDP的诊断和治疗目前仍是临床上面临的挑战,原因在于该病缺乏特异性的诊断手段和分子标志物,目前也没有廉价、高效且不良反应少的治疗措施。近年来国内外围绕CIDP的基础和临床研究均取得了一定的进展,笔者在PubMed数据库中以“chronic inflammatory demyelinating polyneuropathy”AND“pathogenesis”“chronic inflammatory demyelinating polyneuropathy”AND“treatment”以及“chronic inflammatory demyelinating polyneuropathy”AND“molecularmarkers”检索了自建库至2022年3月发表的相关文献,从CIDP的发病机制、临床诊断和治疗方面取得的进展进行综述,旨在为临床工作提供诊疗思路。





一、发病机制


CIDP是一种由细胞免疫和体液免疫共同介导的周围神经病[1]。当外源性或内源性的周围神经特异性抗原通过抗原提呈细胞启动人体自身免疫性反应,导致髓鞘特异性的自身免疫性抗体产生和巨噬细胞向周围神经浸润,继而引起髓鞘囊泡化和巨噬细胞吞噬髓鞘,最终导致CIDP的发病[2-4];然而,CIDP中启动自身免疫性反应的靶抗原目前尚不明确,其具体机制仍需进一步探讨。


近年来针对CIDP发病机制的一个重要进展是抗郎飞结区和结旁区蛋白抗体的发现,这些靶蛋白包括位于郎飞结区的神经束蛋白(neurofascin,NF)186/NF140、位于结旁区的NF155、接触蛋白1(contactin 1,CNTN1)及接触蛋白相关蛋白1(contactin associated protein 1,CASPR1)。其中NF186/NF140通过与施万细胞微绒毛上的神经元细胞黏附分子(neuronal cell adhesion molecule,NrCAM)结合以维持郎飞结的稳定和Na+通道的聚集,而NF155与CNTN1和CASPR1共同形成复合体,其作用是将结区的Na+通道和近结旁区的K+通道分隔开来,并将髓鞘锚定在轴突膜上[5-7](图1)。CIDP患者中结区和结旁区蛋白抗体以IgG4亚型为主,与其他类型IgG抗体的区别在于IgG4抗体不能激活补体[8-9]。动物实验结果表明,抗结区和结旁区蛋白抗体可以直接与周围神经中的靶蛋白结合、破坏郎飞结区和结旁区的结构稳定性,从而引发周围神经脱髓鞘[5]。临床资料表明,抗结区和结旁区蛋白抗体阳性与抗体阴性的CIDP患者在临床表现、对免疫治疗的疗效上存在一定的差异,例如:50%~80%的CIDP患者中可出现双上肢远端的姿势性震颤和动作性震颤,而抗NF155IgG阳性和抗CNTN1IgG抗体阳性CIDP患者可出现头部和下肢的震颤;抗NF155IgG阳性的CIDP好发于年轻人;抗结区和结旁区蛋白抗体阳性的CIDP通常对激素和血浆置换敏感,而对IVIG疗效较差[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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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常用的结区和结旁区相关蛋白抗体检测方法包括基于组织底物的实验(tissue based assay,TBA)法、基于细胞底物的实验(cell based assay,CBA)法和酶联免疫吸附测定。世界范围内,郎飞结区和结旁区相关蛋白抗体在CIDP患者中总体的阳性率为10%~15%。基于CBA法,一项日本的队列研究发现,18%(9/50)的日本CIDP患者抗NF155IgG阳性[16],而一项来自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的多中心研究发现仅4%(9/246)的患者抗NF155IgG阳性[15]。笔者团队曾报道中国CIDP患者中抗NF155IgG的阳性率为21%(6/29,TBA联合CBA法)[17]。不同种类抗体阳性的患者在致病机制、临床表现、治疗及预后等方面往往存在差异[12],阐明不同亚型的特点有助于对CIDP的多免疫靶点和异质性加深了解,促进个体化诊疗。





二、临床表现


根据临床表现的不同,CIDP分为经典型和变异型[1,18](表1[8,19-20])。除常见临床表现之外,部分CIDP患者常伴有其他少见的症状(以抗郎飞结区/结旁区抗体阳性患者多见;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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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病理学表现


典型的CIDP患者其病变神经可见节段性脱髓鞘、巨噬细胞浸润以及施万细胞增生形成洋葱球结构等病理现象。日本学者在同一份活组织检查标本中观察到了巨噬细胞吞噬髓鞘的不同阶段,包括:巨噬细胞穿过有髓神经纤维周围的基底膜并包绕有髓纤维,然后巨噬细胞伪足剥离髓鞘板层,同时髓鞘发生囊泡化,巨噬细胞完成髓鞘吞噬后再次穿过基底膜逃逸[1,21-22]。在个别CIDP患者的神经活组织检查结果中,巨噬细胞总是选择性作用于某些特定位点如郎飞结区、结旁区以启动脱髓鞘过程,出现髓鞘末端环与轴索分离等独特的病理表现,其原因可能为这些位点的特定分子与巨噬细胞表面的受体能特异性结合[22-25]。图2概括了自身免疫性抗体和巨噬细胞共同介导的CIDP中脱髓鞘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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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电生理表现


神经电生理检查是诊断CIDP的主要手段。然而,Liberatore等[26]在535例确诊的CIDP患者中发现,约12.5%的患者电生理检查结果不符合欧洲神经病学会/周围神经协会诊断标准,但根据脑脊液结果、复发病程及对免疫治疗有效等支持诊断依据依然可以做出诊断[26-27]。Chaudhary等[28]发现在导致CIDP误诊、漏诊的因素中,电生理检查判断失误是其主要原因。因此,在神经电生理未见异常或不满足CIDP诊断标准的可疑患者中仔细评估患者病史和临床表现,排除其他可能导致神经病变的病因,积极寻找可能的CIDP支持性诊断证据,能够极大地减少误诊,从而使患者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





五、影像学表现


利用超声和磁共振对CIDP患者病变的神经进行定性和定量的观察是近年来CIDP相关研究的重要进展。对CIDP患者不同神经的特定位置进行超声和磁共振检查可发现神经横截面积增大的现象,影像学改变有时可以在CIDP发病早期先于电生理提供支持诊断证据[29-30]。有研究者利用磁共振检查最先发现CIDP患者脊神经根和四肢周围神经存在弥漫性肥大[31-33];亦有研究者在高分辨超声下也发现CIDP患者臂丛神经出现弥漫性肥厚和低回声[34-37]。在定性的基础上,Shah等[38]利用磁共振量化了腰骶神经根的横截面积,发现CIDP患者以L5和S1神经根肥大最为明显;我国华山医院Wu等39]发现L5和S1神经根横截面积较大和信号强度较高与下肢胫神经和腓肠神经脱髓鞘有关,即可以通过腰骶神经根的形态学变化反映下肢运动和感觉神经的传导功能的异常。Su等[40]在CIDP患者中发现迷走神经对称性肥大,这或可解释CIDP患者出现自主神经功能障碍的原因。Herraets等[41]对100例临床怀疑慢性炎症性周围神经病患者进行超声和电生理检查,选取C5~7神经根及正中神经测量其横截面积,发现超声相较于电生理检查对CIDP的诊断敏感度高但特异度较低。因此,影像学检查更适合周围神经病患者中可疑CIDP的筛查工作。当影像学检查发现神经增粗时,必须在临床和电生理检查基础上同时排除其他疾病,如多灶性运动神经病、遗传性运动感觉神经病等,才可诊断CIDP[42]





六、治疗


目前临床上针对CIDP患者的治疗分为一线和二线治疗:前者包括皮质类固醇、IVIG和血浆置换,其中皮质类固醇和传统的血浆置换在CIDP治疗中的应用并无实质性的研究进展,文中主要关注IVIG和血浆置换的替代治疗——免疫吸附[43]。CIDP的二线治疗包括免疫抑制剂/调节剂、单克隆抗体及造血干细胞治疗。临床资料表明,有20%的CIDP患者为难治性,即对包括皮质类固醇、IVIG、血浆置换及免疫抑制剂/调节剂在内的2种及2种以上的治疗效果不明显甚至无效[44]


1.免疫吸附:

免疫吸附是近些年兴起的一种CIDP新型治疗方式,目前认为其可以作为血浆置换的替代性治疗,其优势在于能够通过吸附器选择性地清除免疫球蛋白,而其他血浆蛋白如凝血因子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保留,并且免疫吸附不需要白蛋白作为置换液回输入体内,从而减少了出血和过敏反应等并发症的发生概率[45],但因价格昂贵而临床应用并不广泛。有研究者认为免疫吸附对抗郎飞结区/结旁区抗体阳性的CIDP患者治疗效果最好[46-47],但Davies等[46]发现抗体是否阳性与治疗效果不存在必然联系。值得注意的是,无论传统的血浆置换还是新兴的免疫吸附,CIDP患者体内的自身免疫性抗体仍会持续产生导致其治疗效果均无法长期维持,因此需进行周期性的治疗。


2.IVIG:

作为一线治疗措施,IVIG治疗CIDP的疗效早已被充分证实。临床上按照2.0g/kg的剂量,分2~5d静脉给药;完成第一疗程后,大多数患者需要定期的IVIG维持治疗。欧洲神经病学会/周围神经协会推荐IVIG维持剂量为每3周1g/kg[48],但目前最佳的维持剂量和治疗间隔并无统一标准。在临床实践中,可根据患者实际情况决定使用剂量及治疗间隔,否则可能出现治疗不足或过度的情况。2018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临床应用皮下注射免疫球蛋白(subcutaneous immunoglobulin,SCIG)用于CIDP的治疗,这为CIDP患者在维持治疗阶段提供了更多选择[49]。2017年,vanSchaik等[50]首次探讨了SCIG作为CIDP患者的长期维持治疗的可能性,共有172例CIDP患者经过12周的IVIG依赖性试验阶段、13周的IVIG再稳定阶段以及24周的SCIG阶段;SCIG阶段分别以每周0.4g/kg和0.2g/kg给药剂量分为高、低剂量组。在IVIG稳定期结束时和24周SCIG阶段结束后研究者对所有纳入病例进行评估,发现2种剂量的SCIG疗法均能有效维持疾病稳定防止复发,但目前没有相关证据表明SCIG可以单独起效,故其仅能作为IVIG后的维持治疗[50]。2020年Allen等[51]对SCIG和IVIG在不良反应、给药频率和剂量、患者个人偏好、给药浓度剂量和部位、经济成本方面进行了大型系统的比较分析,发现二者并无实质差别,应根据患者个体情况做出合适的选择。


3.免疫抑制剂/免疫调节剂:

目前在临床研究和临床实践中应用的免疫抑制剂/调节剂主要包括硫唑嘌呤、环磷酰胺、环孢素、甲氨蝶呤、吗替麦考酚酯、干扰素、他克莫司、西罗莫司、芬戈莫德、硼替佐米、氨基吡啶、氟达拉滨、阿巴西普等[44,52-54。这些免疫抑制剂/调节剂一般用于CIDP患者激素治疗后的维持治疗,然而目前针对上述免疫抑制剂疗效的研究普遍存在样本量小的缺点,其对于CIDP的疗效尚缺乏大样本量验证。


4.单克隆抗体及其他:

单克隆抗体是指由单一B细胞克隆产生的抗单一抗原表位的抗体,具有高度特异性,目前临床上已经用于治疗CIDP的单克隆抗体包括利妥昔单抗(rituximab,RTX)、奥瑞珠单抗(ocrelizumab,ORC)、奥法妥木单抗(ofatumumab)、阿妥珠单抗(obinutuzumab)、纳他珠单抗(natalizumab)等,其中以针对CD20靶向性清除B细胞的RTX在CIDP中的治疗应用最为广泛。RTX是一种人鼠嵌合性抗CD20单抗,其与B细胞表面的CD20结合后激活免疫系统特异性杀伤CD20阳性B细胞,从而减少致病性抗体产生。2011年,Benedetti等[55]报道了13例CIDP患者中9例经RTX治疗后症状有所改善,其疗效可维持2~12个月。2020年,Muley等[56]报道了11例难治性CIDP患者经RTX治疗后残疾评分和肢体功能均显著改善。与传统的血浆置换和IVIG相比,RTX治疗减少了输液频率且费用大大降低[56],但个别患者在RTX治疗后出现抗RTX抗体而导致其治疗效果欠佳[57]。国内外研究发现,抗郎飞结区/结旁区蛋白抗体阳性的CIDP患者往往IVIG治疗效果差,该类CIDP患者使用RTX后体内抗体滴度明显降低,症状显著改善且预后良好[58-59]。奥瑞珠单抗是一种较RTX人源化更高的抗CD20抗体,目前仅有个案报道证实其在CIDP中的治疗价值,其确切的疗效尚需大样本量的研究证明[60]。2015年Vallat等[61]报道3例难治型CIDP患者使用纳他珠单抗后,症状有所改善或趋于稳定。阿仑单抗是一种人源性抗CD52单抗,2010年一项临床结果研究显示,7例CIDP患者中有4例使用阿仑单抗后症状改善,2例达到完全缓解[62]。巴托利单抗是一种全人源单克隆抗体,通过阻断新生儿Fc受体与IgG相互结合,减少致病性IgG抗体的再循环而加速其清除。2021年巴托利单抗被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进入CIDP的Ⅱ期临床试验,其疗效尚需验证。由此可见,多数单抗类药物在CIDP中的治疗应用仍处于个案报道、小样本量研究或临床试验阶段,其疗效尚不确切,尚缺乏大样本量的循证学证据,针对一线治疗无效的CIDP患者可以尝试应用。


5.造血干细胞移植(hematopoiet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HSCT):

HSCT目前主要用于治疗难治性CIDP,首先通过大剂量放化疗消除自身致病性免疫细胞,而后回输自体造血干细胞,重建对自身免疫耐受的新免疫系统,以达到治疗CIDP患者的目的。据统计在2002—2018年间,全球约有70例难治性CIDP患者接受HSCT治疗,其临床症状、电生理检查结果以及神经功能评分均有改善,且总体的复发频率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HSCT治疗后出现的并发症如药物的不良反应、移植后免疫功能低下引起的病毒和细菌感染等,大多可通过相应的治疗得到改善。因此,HSCT治疗难治性CIDP总体上是安全、可行的,但其疗效和风险尚需大样本量研究证实[63]。通常选择患者的外周血干细胞进行HSCT,移植后的患者须在HSCT后再生障碍期,即移植后至少100d内接受适当的措施以预防感染。





七、总结与展望


近年来,国内外的学者在CIDP的发病机制、诊断及治疗等方面均取得了一定的进展。自身免疫性抗体和巨噬细胞共同介导了CIDP患者周围神经中脱髓鞘的过程。抗郎飞结区和结旁区蛋白抗体阳性的患者表现出与抗体阴性患者显著不同的临床特征和免疫治疗反应,使得CIDP的临床分型及诊治更加复杂多样。值得一提的是,欧洲最新指南提出将抗郎飞结区和结旁区蛋白抗体阳性的CIDP排除出CIDP谱系[64],该意见尚未得到全球范围内的响应和认可。笔者认为该修订尚需商榷,例如:Miller-Fisher综合征患者表现出不同于经典的吉兰-巴雷综合征临床表现和特异性的抗GQ1b抗体,而其仍然属于吉兰-巴雷综合征谱系疾病。在治疗上,现有的免疫治疗大多花费高且相当部分的患者治疗效果欠佳,新兴的免疫抑制剂和单克隆抗体对小部分CIDP患者效果良好,但仍需大样本研究证明。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 马翠莉:文献检索、论文撰写;王玉忠:论文选题、论文撰写指导、批评性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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