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6年4月6日，136年前的今天，神经外科医生和科学家沃尔特·丹迪（Walter E. Dandy）出生。丹迪是美国乃至世界范围内神经外科的发起和发展的领军人物，其在脑室充气造影术、脑脊液形成和循环的原创性研究、颅内动脉瘤夹闭术等诸多领域的成就，不仅是神经外科的宝贵遗产，更为神经外科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丹迪也因此被认为是继Victor Horsley（1857-1916，推荐阅读：《神外历史上的今天｜“第一位神经外科医生”的诞辰》）和Harvey Cushing（1869-1939，推荐阅读：《神外历史上的今天｜“现代神经外科之父”的诞辰》）后的第三位现代神经外科创始人。

上期神外历史中，我们已经回顾了丹迪在脑血管领域的成就（推荐阅读：《神外历史上的今天｜现代脑血管神外先驱Walter Dandy的开创和引领》）。现在，就让我们在丹迪诞辰的这一天，跟随他的医学之路，共同领略他的探索与辉煌吧！

1886年，丹迪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赛达利亚。作为家中独生子，丹迪一生都与父母保持着密切的情感关系。高中时期，丹迪作为毕业演讲的发言人，发表了题为“教育（Education）”的演讲，随后进入密苏里大学学习。大三时，丹迪进入医学院学习，并获得全优成绩，后续两年在大学解剖实验室担任学生助理。1907年6月5日，他以全班排名第二的成绩顺利毕业，并申请就读于约翰斯·霍普金斯医学院（The Johns Hopkins School of Medicine），于当年秋季入学医学院二年级班级。由于丹迪的能力出众，他很快就被推荐加入美国解剖学家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Anatomists），这对于一名二年级的医学生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1910年，丹迪顺利获得约翰斯·霍普金斯医学院博士学位。同年，丹迪做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科学贡献，即在一篇论文中对一个2毫米的人类胚胎进行详细的解剖学描述，随后获得在亨特实验室做其助手的机会，并受到现代神经外科之父哈维·库欣（Harvey Cushing）的赏识。在此期间，丹迪对垂体颇感兴趣，并与埃米尔·戈奇（Emil Goetsch）博士共同于1911年发表了一篇关于“垂体血液供应”的文章。

丹迪在外科方面收获了诸多经验，对他来说，普外科训练可以帮助他为未来的神经外科之路做好充足的准备。丹迪从医学院毕业以后再度进入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深造就足以说明，夯实基础对他的重要性，而且他在这么多年求学中收获的成绩也足以印证丹迪在医学道路上的杰出和努力。

1912年，丹迪进行了他的第一次开颅手术。事实上，此时他仍在库欣的手下工作，并且最初是作为库欣的临床助理开展学习和研究。直到这一年的稍晚些时候，库欣前往哈佛大学后，丹迪的导师威廉·霍尔斯特德（William Halstead）出于对他在脑积水方面研究的青睐，为他找到了一个助理外科医生的工作。1913年，丹迪与当时的著名儿科医生肯尼斯 D. 布莱克凡（Kenneth D. Blackfan）一起，研究婴儿脑积水发病机理和脑脊液的生理学，并观察到西尔维乌斯导水管（the aqueduct of Sylvius）阻塞是脑积水的原因。同年12月，二人成功通过阻塞狗的导水管诱导脑积水，发现脑室和蛛网膜下腔脑脊液循环的过程规律，随后一年发表了关于脑脊液起源、循环、吸收以及实验性脑积水生成的经典传世之作。这项研究对于医学界的贡献之大，甚至让霍尔斯特德认为，丹迪可能再无法再超越自己创造的成绩。

然而，就在丹迪发表脑脊液相关文章的5年后，也就是1918年，他再次凭借自己的开创实力震惊医学界。当时的他仅仅作为一名外科医师，就开创了值得大家铭记的脑室充气造影术，并为未来50年脑肿瘤的准确诊断和治疗提供了有效帮助。据说，这一想法的来源是丹迪在治疗一名伤寒创穿孔溃疡伴隔下有游离气体的患者时产生的，起初他在患者的头骨钻孔并引入空气，但后来他采用了侵入性更低的做法，并为患者做腰椎穿刺。丹迪的朋友，也就是库欣的另一位助手吉尔伯特·霍拉克斯（Gilbert Horrax）表示，“这种诊断方法十分重要，促使精细外科手术方法前可以提前诊断和定位的脑肿瘤数量增加了至少1/3”。20世纪70年代以前，丹迪首创的脑室充气造影术一直是定位脑肿瘤的最有效方法，丹迪后来也因此被提名为诺贝尔奖候选人。

1920年，丹迪发明了第三脑室造口术并设计了脑脊液分流术。1921年10月，丹迪成功定位并切除了第三脑室的胶样囊肿，他是第一个通过脑室造影定位成功切除侧脑室良性肿瘤的人。

1925年，丹迪设计了一种用于治疗三叉神经痛的后根切断术，首次在脑桥处对三叉神经根进行手术切断。他在《大脑外科手术》（Surgery of the Brain，1945年修订版）中指出，不存在肿瘤的情况下，三叉神经痛几乎都是由动脉环压迫感觉根导致。后来丹迪对500多名三叉神经痛患者进行此项手术，死亡率仅不到0.5%，且患者的疼痛得到了极大缓解。与弗雷泽（Frazier）和斯皮勒（Spiller）的加塞氏神经节切除术相比，丹迪的方法可降低面瘫和角膜炎的发生率。丹迪认同梅尼埃病中的眩晕发作和三叉神经痛的阵发性发作原理相似，于是在1924年通过开颅手术切断第8神经，有效地缓解了梅尼埃病，并在随后几年中不断改进此方法减少并发症。

1929年，丹迪报告了两例L3椎间盘突出伴有背痛、双侧坐骨神经痛和马尾神经综合征的病例。丹迪对两名患者进行手术，取出其椎间盘碎片，使得两名患者的疼痛得到很好的缓解。但直到1934年，丹迪才基于米克斯特（Mixter）和巴尔（Barr）对马尾综合征研究的贡献做进一步探索。此后，丹迪非常热衷于腰椎间盘突出手术，在没有术前脊髓造影的情况下对2000多名患者进行了手术治疗。

丹迪还在1929年对颅内动脉瘤进行了手术，但早期效果不佳。1934年，丹迪主张在颅外颈动脉结扎后进行颈内动脉海绵窦瘘手术治疗，此举为后来丹迪的动脉瘤夹闭手术奠定基础。1937年3月23日，丹迪首次使用银夹闭塞动脉瘤的方法治疗颈内动脉后交通动脉瘤。这一突破大大降低了动脉瘤手术的相关发病率和死亡率，十分接近现代神经外科使用的颅内动脉瘤方法。之后，丹迪加快步伐，审查约翰斯·霍普金斯医院的相关病例，并报告夹闭术治疗前循环动脉瘤的经验。1944年，丹迪出版了其里程碑式著作《颅内动脉瘤》（Intracranial Arterial Aneurysms），是第一本外科手术治疗颅内动脉瘤的大型系列著作。（推荐阅读：《神外历史上的今天｜现代脑血管神外先驱Walter Dandy的开创和引领》。）

后来，丹迪认识到团队合作的优势，并因此开发了一个“大脑团队”。神经外科博士雨果·里佐利（Hugo Rizzoli）曾表示，团队成员对丹迪都充满了敬畏和尊重。从留在霍普金斯大学研究，到后来被霍尔斯特德任命为外科助理教授，丹迪一直在这里积极探索并不断做出贡献，直到1946年4月19日离世。

丹迪敬业而孤勇，经常独立进行研究工作。霍拉克斯曾在书信中写道，“我们对丹迪最大的抱怨，就是他比我们领先了20年”。丹迪热爱学生且天性慷慨，即使在事业巅峰时期，他仍有时间关心患者和普通人，甚至会为他们免费看病。丹迪慈爱深情，在医院之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伴家人，他曾对一位传记记者表示“家庭是生活中最美好的事情”。在他离世时，《巴尔的摩太阳报》（Baltimore Evening Sun）曾评论，“丹迪是有想象力的天才，能构思出震撼的新方法，并且有勇气尝试，将其转化为成功且精湛的技术。”

丹迪和他的雕像

丹迪从医40年，出版了5本书和160多篇文章，此外他还在前后循环动脉瘤、脑动静脉畸形、Galen静脉畸形、神经内镜、建立重症监护病房等其他方面做出卓越的贡献。丹迪的成就之多，我们无法通过短短数字来淋漓尽致地回顾，就让我们从这里出发，跟随丹迪探索研究的步伐，感受他对世界的温度，一起在神外之旅中再续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