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5月6日,44年前的今天,因在脑电图研究而享有国际声誉的威廉·格雷·沃尔特(William Grey Walter)博士去世,享年67岁。
1910年,沃尔特出生于堪萨斯城。他的父亲卡尔·沃尔特是《堪萨斯城星报》的编辑,小沃尔特从小就对科技类的书籍有着浓厚的兴趣。
1917年,格雷一家来到伦敦,沃尔特先后就读于威斯敏斯特学校(Westminster School)和剑桥大学(University of Cambridge),期间一直保持着优异的成绩,最终获得了一等学位。之后,他与马修斯教授一起进行神经生理学的研究,这为他之后在脑电图领域大展身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35年的伦敦国际神经病学大会上,脑电图作为一种研究癫痫发作的强大新技术问世。此时的沃尔特虽然还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年轻研究员,但在神经生理学方面已经有了相当建树,在进入伦敦莫兹利(Maudsley Hospital)医院后,他被F·L·格拉教授一眼相中,开始了占据他整个工作生涯的大脑功能和临床神经病学中的脑电图(EEG)研究。脑电图研究的大门就此开启了。
1936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位脑瘤病人的异常脑电活动被沃尔特发现并记录了下来,他由此发现了典型低频(1Hz)脑电活动。沃尔特将这个发现作为切入点,研究并记录了许多癫痫患者的脑电图,观察到他们中的许多人在发作时会出现异常脑电。这个发现实现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完整的脑机接口实验,为脑电图在包括癫痫学和肿瘤检测在内的临床神经生理学领域应用奠定了里程碑,更为其在脑损伤的检测和定位中的应用开辟了新的天地。
谁也想不到,这个只有二十多岁、寂寂无名的小研究员会在脑电图(EEG)的应用研究中开创出如此卓越的崭新成就,沃尔特甚至经由脑电图研究开辟了新兴机器人技术、控制论和早期人工智能等全新领域。
1939年,格拉教授带着沃尔特搬到了布里斯托尔,开了一家名为“布尔登神经学研究所(Burden Neurological Institute)”的研究实验室,共同开展研究工作。在恩师的大力支持下,沃尔特大展身手,不仅扩展了自己的研究领域,更有了许多新的发现。这一年,他在英国制造了第一台电击治疗仪器并参与研究其早期使用;次年,他在英国开设了第一个临床脑电图科室。之后两年,他发明了可以在神经外科手术中记录脑深部脑电活动的电极探头,还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便携式脑电图仪与第一台低频自动波分析仪,掀起了神经外科治疗技术中一波又一波浪潮。
1943年,沃尔特发现了θr节律;在此基础上,他通过使用频闪镜激活癫痫患者的大脑异常,成功触发了癫痫患者大脑活动的闪光生物反馈,基于这项发现,他成功地开展了脑电图和心理意象之间的相关性研究。之后,他被控制论这门为许多学科的交叉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机会的新科学深深吸引了。他尝试制作了几个引人入胜的模型,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电子乌龟了。这种外观憨笨的机械龟是世界上最早的具有自主意识的电动机器人,它的光电眼睛能找寻光源,碰到路障会转弯,也能自己找到充电电源。这项发明震惊了世界的人工智能研究者和对新兴科技求知若渴的科幻小说家,相关的新闻报道和文学作品层出不穷。这只熟练掌握了“自控运动”的机械龟也成为了当代模拟机器人的先驱,对未来地机器人学、控制论学和人工智能学产生了重大影响。
作为一名生理学家,沃尔特进行的虽然是理论研究,但他的工作往往与临床实践密切相关,为无数神经疾病患者带来了曙光。1947年,他发表了一篇关于感觉刺激对脑电图影响的论文,为感觉刺激对脑功能影响的研究提供了理论支持。同年,他因杰出的科学工作而被剑桥大学授予科学博士学位。为了表彰他在临床神经生理学领域的成就,1949年,他又被授予荣誉医学博士学位,并成为艾克斯-马赛大学的名誉教授。
即使沃尔特的成就已经到达了无人能及的高度,他也从未停下探索的脚步。1960年,沃尔特被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的概念及其在学习过程中的应用迷住了。多年来,关于这一主题的许多不同的实验都使用脑电图作为大脑行为功能的指标。他提取了受试者接受感觉刺激的脑电图像后,终于有了关键的发现。他观察到,当一个人预先学习一个刺激后,在对第二个刺激做出反应时,皮层电位就会发生变化。这被沃尔特称之为偶然负变(CNV),并于1964年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相关论文。
似乎是天妒英才,1970年,沃尔特遭遇了一次残酷的不幸——他卷入了一场道路交通事故,并遭受了严重的脑损伤,昏迷了近一个月,幸运的是他恢复得很好。1974年,他被授予了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奥利弗-夏佩奖(Oliver- Sharpey Prize)。1975年,他从布尔登神经学研究所退休,并被任命为名誉顾问。同年,他作为创始成员之一的脑电图学会颁发了一枚特殊的格雷·沃尔特奖章,并将这个奖项的第一个荣誉授予格雷·沃尔特本人,以表彰他的杰出成就。
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我们已经很难想象上世纪科学工具的原始性质,许多仪器甚至需要人们托着它们的零件,才不至于在使用过程中散架。然而,即使在这样极其有限的条件下,沃尔特不仅在医疗科技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还成功地将脑电图这种研究大脑功能的独特方法引入了世界临床医学。以至于在医疗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即使有了电磁干扰扫描仪和计算机技术,脑电图仍然是唯一一种观察大脑活动的非侵入性方法,是神经生理学领域不可逾越的一座丰碑。沃尔特也曾在科研探索中被无数次地质疑,但他的态度坚定如一。他说:“让他们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怀疑上吧,这样他们就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赶上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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